他眼泪不停地落下：「不能停下……我要记起来！我要记起和她的过去！」

「如果不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，就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。」

「我的儿子就不会死，她就不会离开我！」

他手指紧紧地扣着地面。

指甲一个个脱落。

十根手指鲜血淋漓。

我之前和医生了解过，那种治疗方式非常痛苦，很多人受不住最后都咬舌自尽了！

当初我听到的时候崩溃大哭，我想让他想起我们曾经的美好，可又不想让他遭受如此非人的待遇。

现在看着他在里面苦苦挣扎，我却一点感觉都没有了。

我知道爷爷的意思，可我告诉他：「不用了，我已经决定离开了。」

爷爷低头难受：「最终还是没有能留住你啊。」

「都怪我在这个时候生病，不然轩轩要是还在的话……」

听到那个名字，我心痛不已，眼泪不住地滑落。

「孩子……」

爷爷帮我擦掉了眼泪，柔声哄着我，他拿出了一张卡，告诉我里面有很多很多钱。

「孩子，不要忙着拒绝，我老了，也不知道还能照顾你多久，这是我的一点心意，想让你下辈子过得顺心点。」

爷爷郑重地把卡交到我手上，轻轻拍了几下。

他眼眶红了：「多好的孩子啊，我当初真的不该让你嫁进来，把你害了啊。」

「爷爷……」

「妍妍，还有一件事，他……」

爷爷看向了门外。

我直接拒绝了：「爷爷，我不想见他。」

下一刻，顾今安推门而入。

他哑着嗓子叫我：「妍妍……」

那一瞬间，连我也惊了。

不过几日不见，他就好像苍老了十岁一样。

眼神落寞，看着我的时候神情痛苦，他说他什么都想起来了，他说我们之间是有很多美好的过去的。

「但是我都错过了！」

「居然还一次次地伤害了你！」

「我……我真该死！」

他痛哭流涕地跪在我面前，求我原谅。

「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？让我弥补，让我弥补啊！」

我面无表情地盯着他。

这么多年来，我多少次都在等待着他恢复记忆的这一刻。

可惜太迟了。

我说我永远都无法他逼着我学狗叫的样子。

「我也忘不了你逼着我在地上爬的眼神。」

「还有那些醉汉扑过来灌我酒撕我衣服的那一幕。」

那些，我都忘不掉。

他不停地抽着自己。

我说还有儿子。

「你可以让他复活吗？」

我的儿子才八岁啊，连世界都没有好好看过，就这么葬送在了他亲生父亲的手里！

他死前问我为什么爸爸不喜欢他，是不是因为他是杂种。

「你知道当他问出那句话的时候，我是怎样的心情吗？」

他泣不成声，重重地把头撞在地上，鲜血淋漓。

我一点也不想看。

现在只想离开这里。

我把一封离婚协议放在了他面前：「字我已经签好了，从今天开始，我们就彻底结束了。」

他浑身一抖，哆嗦着说：「不要这样……求你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