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月下惊鸿
深秋的雨丝裹着桂花香,打湿了临安城朱红的宫墙。叶明棠缩在轿辇里,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颈间冰凉的玉坠——这是她下凡历劫前,母后悄悄塞给她的仙物,说是危急时刻能保她周全。
"公主,青丘的狐王到了。"侍女掀开轿帘,声音里带着几分忐忑。叶明棠抬眼望去,雨幕中走来一道白衣胜雪的身影,发间银冠缀着碎钻,在雨光里流转出冷冽的光泽。祁知卿双手抱臂立在宫门前,眉间凝结着霜雪般的疏离,倒像是来赴刑场而非婚宴。
这场婚事本就是场闹剧。仙族为稳固三界秩序,强将她许配给青丘狐王。而她真正的使命,是在凡间历满情劫,才能重返仙宫。叶明棠攥紧了裙摆,在侍女搀扶下踏出轿辇,正巧与祁知卿的目光相撞。
那双眼睛,像深不见底的寒潭,却在触及她的瞬间泛起涟漪。叶明棠心头一颤,仿佛有根无形的丝线将两人缠绕。她强作镇定,福了福身:"狐王殿下。"
祁知卿微微颔首,余光瞥见她颈间的玉坠,瞳孔猛地收缩。那玉坠上镌刻的云纹,分明是仙族长公主的贴身之物!他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,却在转身时,不着痕迹地将一缕狐尾化作无形,轻轻扫过叶明棠的裙角。
入夜,叶明棠独自坐在新房里,望着红烛发呆。突然,窗外传来一阵异响,她警惕地起身查看,却见一抹粉色身影闪过。是仙族小公主叶清瑶!叶明棠脸色骤变,这个妹妹向来与她不合,此番下凡,怕是来捣乱的。
"姐姐,好久不见。"叶清瑶从暗处现身,手中把玩着一只琉璃盏,眼中闪过一丝恶意,"你以为下凡历劫就能躲开婚约?祁知卿可是三界有名的冷面煞星,你就等着吃苦头吧。"
话音未落,房门突然被推开,祁知卿倚在门框上,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:"本王的夫人,似乎有客人?"叶清瑶脸色一白,匆匆行了个礼便消失在夜色中。
祁知卿缓步走到叶明棠面前,伸手抚上她颈间的玉坠:"叶明棠,你到底是谁?"他的声音低沉,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。叶明棠心跳如鼓,却强装镇定:"狐王殿下这话,妾身听不懂。"
祁知卿突然凑近,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畔:"是吗?那这仙族的玉坠,又作何解释?"叶明棠浑身僵硬,却在此时,玉坠突然发出一道微光,将祁知卿弹开。
祁知卿看着自己发麻的手掌,眼中闪过一丝诧异。叶明棠趁机后退几步,慌乱道:"殿下误会了,这不过是家传之物。"祁知卿意味深长地笑了笑,转身离去:"罢了,来日方长。"
待他走后,叶明棠瘫坐在床上,心跳久久不能平息。她知道,这场情劫,远比想象中要复杂得多。而祁知卿,这个神秘莫测的狐王,又会在她的劫难中扮演怎样的角色?
第二章 镜湖迷局
晨光刺破窗棂,叶明棠揉着发疼的额角起身,铜镜里倒映出她眼下的青黑。昨夜玉坠的余威仍在,脖颈处隐隐发烫,仿佛在警示着什么。她正要唤侍女进来,却见案头摆着一只青瓷碗,碗中盛着琥珀色的汤药,袅袅热气里飘着若有若无的狐尾草清香。
"公主,这是狐王殿下吩咐送来的安神汤。"侍女压低声音,"说是...说是昨夜冒犯了公主,特来赔罪。"叶明棠指尖微颤,舀起一勺汤药,药汁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流光。她忽然想起昨夜祁知卿离去时那抹意味深长的笑,喉间泛起一阵酸涩。
青丘镜湖边,祁知卿斜倚在狐裘软垫上,望着湖面倒映的流云出神。指尖捏着半片破碎的玉鳞,正是昨夜被玉坠震落的随身之物。"仙族长公主..."他轻声呢喃,尾音被风卷进粼粼波光里。自从千年前仙魔大战,那位神秘的长公主便消失得无影无踪,如今却以凡人身份嫁入青丘,这究竟是巧合,还是仙族的算计?
正当他沉思时,一道粉色身影踏着莲花而来。叶清瑶晃着手中的琉璃瓶,瓶中封印着一缕微弱的青光:"狐王殿下,我这有个有趣的消息。"她故意凑近,发间的仙香混着妖异的甜腻,"叶明棠颈间的玉坠,可是开启仙族禁地的钥匙。"
祁知卿眸光骤冷,袖中的狐尾微微绷紧。镜湖突然翻涌,万千锦鲤惊散,在水面划出狰狞的涟漪。叶清瑶却笑得愈发得意:"只要您助我拿到玉坠,我便告知仙族秘辛——比如,当年仙族长公主为何突然陨落。"
暮色四合时,叶明棠独自漫步在青丘竹林。竹叶沙沙作响,似有人在耳畔低语。她抚上玉坠,试图借仙力感知周遭异动,却突然脚下一空,跌入一片黑暗。再睁眼时,眼前竟是一间密室,墙壁上嵌着无数铜镜,每一面都映出不同的画面。
"欢迎来到青丘幻境。"祁知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他踏着月光走近,银冠上的碎钻折射出冷光,"叶明棠,不如我们玩个游戏——在这些镜子里找到真正的自己,我便不再追问玉坠之事。"
叶明棠转身,却见最近的铜镜中,自己身着仙族长公主华服,正被万千仙娥簇拥;另一镜面里,她又化作嗜血的妖魔,脚下堆积着累累白骨。冷汗顺着脊背滑落,她握紧玉坠,却发现仙力在此处竟如石沉大海。
"这些镜子,照见的都是你心底的秘密。"祁知卿抬手轻抚镜面,妖魔的画面瞬间扭曲成他自己的模样,"比如,你明知与我成婚是情劫,却为何在对视时,心跳会漏了一拍?"
叶明棠浑身一震,玉坠突然发烫,照亮了祁知卿眼底翻涌的暗潮。密室深处传来锁链断裂的声响,无数幻影蜂拥而至,而她与祁知卿,被困在这虚实难辨的幻境中央,像是两尾被蛛网缠住的蝶。
第三章 灵犀破障
幻影如潮水般涌来时,叶明棠本能地后退,却撞进祁知卿温热的胸膛。他身上萦绕着松雪与狐尾草的气息,与幻境中冰冷的妖雾形成诡异的反差。玉坠在两人之间迸发出刺目白光,将最近的镜面震出蛛网状裂痕。
“别碰玉坠!”祁知卿突然扣住她的手腕,掌心滚烫,“这些镜子会吞噬仙力,你越挣扎,幻境越牢固。”他的银发在光影中流转,九条狐尾在身后舒展成屏障,却在触及幻影的瞬间泛起焦黑。
叶明棠这才发现,祁知卿的衣袖不知何时已被妖火烧穿,露出小臂上狰狞的旧伤——那是三道深可见骨的爪痕,与仙族禁地传说中守护神兽的攻击痕迹如出一辙。记忆如闪电劈过脑海,千年前仙魔大战的画面在玉坠共鸣中浮现:她曾化作人形,在血雨中用仙刃刺向狐族首领...
“原来如此。”祁知卿突然轻笑,指尖拂过她惊愕的眉眼,“当年重伤我的不是什么守护神兽,而是乔装的仙族长公主。叶明棠,你还有多少秘密瞒着我?”他话音未落,四周的镜子突然发出刺耳嗡鸣,无数个“叶明棠”从镜中走出,手持带血的仙刃刺来。
叶明棠被幻境威压压得跪倒在地,玉坠却在此时浮现出淡金色纹路。她突然想起母后的叮嘱:“玉坠认主,需以真心换真心。”颤抖着抬头,正对上祁知卿眼底翻涌的杀意与...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。
“我是仙族长公主,也是来渡劫的凡人叶明棠。”她扯断玉坠红绳,将冰凉的玉坠按在祁知卿掌心,“千年前我奉命诛杀狐族首领,却在交手时发现他眼中有与我相同的孤寂。所以我放走了他,代价是被抹去记忆贬下凡间。”
幻境骤然凝滞。祁知卿手中的玉坠泛起涟漪,倒映出千年前那个雨夜:少女的仙刃刺穿他的肩胛,却在最后关头偏离要害。她俯身在他耳边低语:“活下去,等我。”
“原来是你。”祁知卿声音沙哑,九条狐尾化作流光没入玉坠,“我找了你千年。”他扣住她后颈,将额头抵上她的,掌心的玉坠迸发万丈光芒。所有镜面应声碎裂,密室顶端轰然洞开,月光倾泻而下,将两人的身影镀上一层柔光。
竹林外,叶清瑶捏碎琉璃瓶,看着消散的青光狞笑:“以为破除幻境就能全身而退?真正的杀招,现在才开始。”她指尖划过镜面,镜中浮现出祁知卿与叶明棠相拥的画面,嘴角勾起恶毒的弧度,“仙族与狐族的血仇,可不是区区真心就能化解的。”
第四章 暗流汹涌
月光如水,洒在相拥的两人身上。叶明棠靠在祁知卿怀中,听着他逐渐平稳的心跳,却突然察觉到一丝异样的气息。青丘上空,乌云翻涌,隐约有仙族的战鼓之声传来。
祁知卿脸色骤变,猛地推开叶明棠:“快走!是仙族的围剿!”话音未落,数十道金光从天而降,将青丘围得水泄不通。为首的,正是叶明棠的舅舅——仙族大将军叶凌霄。
“孽畜!竟敢拐带我仙族长公主!”叶凌霄手持诛魔剑,剑尖直指祁知卿,“交出长公主,饶你全族不死!”青丘的狐族将士们纷纷现身,与仙族对峙,气氛剑拔弩张。
叶明棠看着眼前剑拔弩张的局势,心急如焚。她正要上前解释,却被祁知卿一把拉到身后。他的九条狐尾再次展开,在夜色中泛着幽蓝的光芒:“叶凌霄,当年你为了一己私欲,挑起仙狐大战,如今还有脸来兴师问罪?”
叶凌霄面色一僵,随即恼羞成怒:“休得胡言!今日,我定要将你这妖物斩杀!”说罢,他挥剑斩来,仙力所过之处,地面寸寸龟裂。祁知卿毫不示弱,狐尾化作利刃迎击,青丘大地剧烈震颤。
叶明棠看着两人打得难解难分,心中剧痛。她知道,若不阻止这场争斗,仙狐两族必将死伤无数。突然,她想起母后曾说过,玉坠还有一个隐藏的力量——只要拥有足够的仙力,就能开启时空裂隙,回到过去。
叶明棠握紧手中的玉坠,闭上眼睛,调动体内所有的仙力。玉坠光芒大盛,在她周身形成一个金色的旋涡。众人被这光芒刺得睁不开眼,待光芒消散,叶明棠已经消失不见。
祁知卿和叶凌霄同时愣住,停止了攻击。祁知卿望着叶明棠消失的地方,心中涌起一阵恐慌。而叶凌霄则露出得意的笑容:“哼!妖物,你的靠山没了,今日就是你的死期!”
另一边,叶清瑶躲在暗处,看着混乱的战场,笑得前仰后合:“叶明棠,就算你能破除幻境又如何?仙狐两族的仇恨,岂是你能化解的?”她眼中闪过一丝阴狠,“接下来,还有更大的惊喜等着你呢。”
而此时的叶明棠,正身处时空裂隙之中。她不知道自己会被传送到何时何地,但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:找到当年仙狐大战的真相,阻止这场无休止的仇恨。在光芒的包裹下,她的身影逐渐消失,只留下一个坚定的背影...
第五章 溯光旧梦
时空裂隙撕扯着叶明棠的仙体,剧痛中她仿佛听见无数冤魂的哀嚎。玉坠化作一盏明灯,牵引着她跌进一片猩红雾霭。待雾气散尽,眼前竟是青丘禁地——万年前仙狐两族曾在此立誓永结盟好的镜渊。
镜渊水面翻涌,映出千年前的景象:年轻的祁知卿握着染血的契约书,对岸仙族将士列阵如林,叶凌霄高举诛魔剑冷笑道:“狐族私通魔族,此契当毁!”而本该站在仙族阵营的自己,正将一枚玉坠塞进祁知卿掌心。
“原来舅舅才是挑起战争的人...”叶明棠捂住嘴,镜渊突然掀起巨浪,将她卷入更深的记忆漩涡。画面急转,她看见叶清瑶偷偷将魔纹注入契约书,而叶凌霄在暗处与神秘黑影交易,手中握着的赫然是青丘至宝——九尾狐内丹。
“住手!”叶明棠挥剑刺向幻象,却发现自己的攻击如穿透虚影。镜渊突然沸腾,她被拽入冰凉的湖水,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:母后临终前将她的仙力与记忆封印在玉坠,嘱托她下凡寻找真相;而祁知卿千年来守护青丘,竟是为了等她归来。
现实战场中,祁知卿的狐尾被诛魔剑斩断三条,鲜血染红了青丘的土地。叶凌霄举剑欲刺向他心口时,玉坠突然发出共鸣。时空裂隙在天空裂开,叶明棠手持契约书破云而出,契约书上“仙狐永盟”四字闪着金光。
“舅舅,这才是当年的真相!”叶明棠展开契约,被篡改的魔纹在金光下寸寸崩解,“你勾结魔族陷害狐族,为的就是独掌仙族大权!”她将契约抛向空中,万道金光笼罩战场,那些被抹去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在众人脑海。
叶清瑶脸色惨白,琉璃瓶从手中滑落。叶凌霄的诛魔剑应声而碎,他惊恐地后退:“不可能...你怎么会...”话音未落,祁知卿凝聚最后妖力,九尾化作锁链将他捆住。
“叶明棠!”祁知卿咳着血倒向她怀中,“我就知道...你会回来...”叶明棠泪如雨下,将玉坠按在他心口,仙力与妖力交融,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。
青丘上空乌云尽散,朝阳升起。仙狐两族的将士们放下武器,望着空中相拥的两人。叶明棠知道,这一世的情劫,终是在真相与信任中悄然化解,而她与祁知卿的故事,才刚刚开始...
第六章 余波暗涌
朝阳将青丘染成琥珀色,叶明棠与祁知卿相视而笑,十指交握的温度还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意。可当她望向被狐尾锁链捆缚的叶凌霄,却发现对方眼底闪过一抹阴鸷的黑芒——那分明是魔族特有的魔纹在流转!
“不好!”祁知卿突然将叶明棠护在身后,九条狐尾猛地炸开,如同一面铜墙铁壁。叶凌霄周身魔气暴涨,被斩断的诛魔剑残片竟悬浮而起,化作无数道黑刃,朝着仙狐两族将士射去。惨叫声中,青丘大地再度震颤,刚平息的战火又被点燃。
“他被魔化了!”叶明棠看着叶凌霄脖颈间蔓延的黑色纹路,突然想起镜渊中那个与他交易的神秘黑影。玉坠在她胸口发烫,浮现出细密的符文,指引着她望向战场边缘——叶清瑶正捏着一缕黑雾,那黑雾中隐隐有熟悉的气息。
祁知卿的狐尾在魔气侵蚀下渐渐焦黑,却仍咬牙支撑结界:“明棠,去追叶清瑶!她身上有青丘至宝的气息!”叶明棠点头,玉坠化作流光缠绕在她手腕,带着她朝着那抹粉色身影疾追而去。
穿过青丘迷雾,叶明棠在一处断崖前截住了叶清瑶。月光下,妹妹手中的琉璃瓶里,九尾狐内丹正散发着微弱的光芒。“为什么?”叶明棠声音发颤,“我们是亲姐妹!”
叶清瑶癫狂大笑,发丝无风自动:“亲姐妹?从小到大,所有人都只看到你这个长公主!母后临终前,也只把玉坠给了你!”她猛地将琉璃瓶掷向断崖,内丹坠向深渊的瞬间,整个青丘地动山摇,无数魔影从地底钻出。
“当年是我在契约书上注入魔纹,也是我引舅舅与魔族合作!”叶清瑶眼中满是怨毒,“而现在,你们都得死!”话音未落,她化作一道粉雾消失,魔影却如潮水般扑向叶明棠。
千钧一发之际,祁知卿带着满身血痕赶到,狐尾扫出一道妖火屏障:“抓紧我!”他的声音沙哑,却坚定地将她护在怀中。叶明棠握紧玉坠,感受着体内与祁知卿交融的力量,光芒从他们交握的掌心迸发——这一次,他们要共同面对真正的敌人。
第七章 心魔迷踪
叶明棠与祁知卿交握的掌心迸发的光芒,在铺天盖地的魔影中撕开一道缺口。然而,那些魔影在接触到光芒的瞬间,竟扭曲着化作两人记忆中的模样——祁知卿看见自己被仙族千刀万剐,叶明棠则陷入被至亲背叛的绝望深渊。
“别被幻象迷惑!”祁知卿的狐尾燃起幽蓝妖火,强行驱散面前的虚妄。他却发现叶明棠双眼空洞,正一步步走进记忆深处的牢笼。在那里,叶清瑶举着琉璃瓶冷笑着,而仙族母后的面容逐渐与魔族黑影重叠。
“明棠!”祁知卿挥剑斩断缠绕她的黑雾,却发现自己的武器也被魔化,泛起诡异的红光。玉坠突然脱离叶明棠手腕,悬浮在空中旋转,投射出万道金光,将部分魔影灼烧殆尽。可玉坠光芒中,竟浮现出叶明棠被魔气侵蚀的虚影。
“原来玉坠里藏着她的仙魔双重命格...”祁知卿瞳孔骤缩。千年前仙魔大战,叶明棠放走狐族首领时,被魔族暗下诅咒,这份力量如今被叶清瑶唤醒。而更可怕的是,青丘深渊下传来的共鸣——坠落的九尾狐内丹正在与叶明棠体内的魔气呼应。
战场另一头,被魔化的叶凌霄突然冲破狐尾锁链,手中凝结出一柄魔气凝成的巨斧,朝着玉坠劈去。祁知卿不得不分出力量抵挡,却听见叶明棠发出痛苦的嘶吼。她的额间浮现出魔纹,周身仙力与魔气剧烈冲突,仿佛下一秒就要爆体而亡。
“用狐族禁术!”青丘长老突然现身,将一本古老的狐族密卷扔向祁知卿,“以九尾狐心为引,镇压她体内魔性!但你会...”长老话音未落,祁知卿已咬破指尖,狐族咒文顺着血液流向叶明棠。
叶明棠在意识混沌中,看见无数画面闪过:幼年时与叶清瑶的欢笑,母后将玉坠交给她时含泪的双眼,还有祁知卿在镜渊前等待千年的孤寂身影。这些温暖的记忆化作锁链,将肆虐的魔气层层缠绕。而祁知卿苍白的面容,在她视线中逐渐模糊。
“不!”叶明棠突然抓住祁知卿的手,仙力与妖力在接触的瞬间爆发出璀璨光芒。玉坠坠回她掌心,绽放出前所未有的耀眼金光,将所有魔影蒸发。而深渊下的九尾狐内丹,竟化作流光飞进叶明棠体内,与她的仙魔之力融为一体。
叶清瑶的粉雾在远处凝聚,她看着这一幕,眼中闪过一丝慌乱。但很快,她身后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影,带着令人窒息的威压。“看来,得动用真正的底牌了...”黑影的声音如同九幽传来,而叶明棠与祁知卿握紧彼此的手,准备迎接更大的风暴。
第八章 魔渊现形
黑影自虚空缓缓踏出,猩红的竖瞳扫过战场,青丘的草木瞬间枯萎。叶清瑶跪伏在地,周身萦绕的魔气愈发浓烈:“魔尊大人,仙狐两族已元气大伤,正是夺取叶明棠体内力量的绝佳时机!”
祁知卿将叶明棠护在身后,九条狐尾却在魔尊威压下止不住颤抖。魔尊抬手轻挥,一道漆黑的锁链骤然缠住祁知卿的脖颈,将他凌空提起:“九尾狐王?不过是条苟延残喘的丧家犬。当年若不是仙族长公主心软,你早已魂飞魄散。”
叶明棠体内的仙魔之力疯狂涌动,她望着被折磨的祁知卿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玉坠突然迸发金光,在她背后凝聚出一对半透明的羽翼——一边洁白如雪,一边漆黑如墨。“放开他!”叶明棠振翅冲向魔尊,手中凝聚的光刃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。
魔尊冷笑一声,轻易便击碎了她的攻击。但就在这时,叶明棠体内的九尾狐内丹突然苏醒,化作一道狐影撞向魔尊。混乱中,祁知卿趁机挣脱锁链,狐尾燃起本命妖火,与叶明棠并肩而立。
“当年长公主饶你一命,今日,我们便要做个了断!”祁知卿的声音低沉而坚定。他与叶明棠心意相通,同时发动攻击。仙力与妖火交织,在魔尊身前炸开惊天动地的轰鸣。然而烟雾散尽,魔尊却毫发无损,反而一掌拍向叶明棠的天灵。
千钧一发之际,叶清瑶突然挡在叶明棠身前。魔尊的攻击贯穿了她的身体,粉色的血液在空中飞溅。“姐姐...我后悔了...”叶清瑶嘴角溢出鲜血,眼中的怨毒早已消散,只剩下无尽的悔恨,“当年...是魔尊蛊惑我...”
魔尊勃然大怒,一把将叶清瑶的尸体甩向深渊。叶明棠看着妹妹的身影坠落,心中剧痛。玉坠光芒大盛,她的仙魔之力彻底融合,周身环绕着黑白交织的光晕。“你杀了她...”叶明棠的声音冰冷如霜,“今日,我定要为所有因你受苦的人讨回公道!”
祁知卿感受到叶明棠身上翻天覆地的变化,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妖力注入她体内。两人的力量合二为一,化作一柄巨大的光剑,直刺魔尊眉心。魔尊终于露出了惊惶之色,却已来不及躲避。
随着一声震天动地的轰鸣,魔尊的身躯在光芒中灰飞烟灭。青丘的天空重新恢复清明,可叶明棠却因力量透支缓缓倒下。祁知卿眼疾手快将她接住,看着她苍白的面容,心疼得无以复加。
“一切...都结束了...”叶明棠虚弱地笑了笑,在他怀中沉沉睡去。而远处的深渊下,叶清瑶的尸体却突然被一道黑雾笼罩,消失得无影无踪...
第九章 劫尽余生
青丘的晨风裹着露水压下硝烟的气息,叶明棠在花香中缓缓睁眼。床头悬着的玉坠泛着温润柔光,祁知卿斜倚在雕花榻上,银发间缠着的绷带还渗着血丝,见她转醒,眼底凝着的霜雪瞬间化作春水。
“别乱动。”他按住她欲起身的动作,指尖擦过她耳际时微微发颤,“九尾狐内丹与你的仙魔之力还未完全融合,若不是青丘长老耗尽修为...”话音戛然而止,他别过脸去整理药碗,可颤抖的尾尖还是泄露了心绪。
三日后,仙狐两族在镜渊前重立盟约。叶明棠身披流光华服,祁知卿的狐尾自然垂落在她裙摆,当她将染着两人鲜血的契约投入圣火,镜渊突然腾起七色祥光。被魔化的叶凌霄在仙族刑罚中恢复神智,当着两族面揭露了魔尊企图分裂六界的阴谋。
“姐姐!”清脆的呼唤惊碎湖面倒影。叶明棠转身时,泪水瞬间模糊视线——叶清瑶跪坐在草地上,指尖还沾着晨露,只是周身萦绕的魔气尽数消散,取而代之的是纯净的仙光。原来当日魔尊将她的元神卷入深渊,却被镜渊底镇压的上古仙阵净化。
叶清瑶扑进她怀中,哭得像个孩童:“我梦见自己做了好多坏事...对不起,姐姐。”叶明棠轻抚她的发顶,与祁知卿交换了个欣慰的眼神。远处,仙族与狐族的孩童追逐着九尾狐幻影,笑声惊起满树繁花。
当夜,祁知卿带叶明棠登上青丘最高的望星台。他挥袖撤去结界,漫天星辰倾泻而下,在她掌心凝成一枚冰晶:“这是千年前你留给我的承诺,现在,该兑现了。”冰晶碎裂的刹那,无数流光钻入她眉心,封存的记忆如潮水涌来——原来他们早有前缘,曾在星河下许下生生世世的誓言。
叶明棠红着眼圈捶他胸膛:“原来你早就认出我!”祁知卿笑着将她揽入怀中,九条狐尾温柔地裹住两人,“从你踏入青丘的第一刻起,我的心就再也容不下其他。”
远方传来晨钟,叶明棠依偎在他肩头,望着天际鱼肚白。历经三劫九难,她终于明白,所谓情劫,不过是命运为真心设下的试炼。而这一次,她与祁知卿十指紧扣,要将生生世世的时光,都酿成比星河更璀璨的长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