捡到的两个徒弟都是小反派。
系统担忧道:【宿主,怎么办?!】
看着两个可怜的小崽子。
我叹了口气:「养着吧。」
后来,反派红着眼眶,扯住我的袖子。
「师父,不要走。」
1.
捡到玄宁的时候,他已经奄奄一息,身上没有一块好肉。
交错的伤痕触目惊心。
我蹲下查看时,他猛地睁眼,狠狠咬了我一口。
眼中藏着和这个年纪不相符的狠戾。
像只小狼崽子,我在心里默默评价。
我没有抽出被他咬出血的手腕,而是问:「和我走吗?我在收徒弟。」
小狼崽子面无表情地扫了我一眼,摇摇晃晃地拖起身体要离开。
「我可以帮你报仇。」
我知道,没有血海深仇的孩子是不会有那种眼神的。
他眼中令人窒息的仇恨几乎要翻涌出来。
果然,他的脚步顿住。
见状,我补上:「再这样下去你会饿死在这里。」
许久的沉默。
「……我跟你走。」
可能是太久没有碰水,他的声音哑得吓人。
「小孩,你叫什么?」
「……玄宁。」
2.
【宿主,你不再挑一挑根骨更好的徒弟吗?】
系统在我脑中担忧道。
「不用了。」
【但是他是……】
反派。
在我遇到玄宁的时,系统就跟我说过,
在这本以修仙为背景的小说里,玄宁是其中的大反派之一,心狠手辣,城府极深。
他的结局可想而知。
我问道:「任务是收两个徒弟培养成大佬,不可以收反派为徒弟吗?」
系统噎住:【……可以的宿主。】
我点点头。
按照我刚穿越过来时系统灌输的剧情,玄宁从没有坚定地被选择过。
我经历过,所以我知道。
不被选择有多痛苦。
3.
我用身上不多的银子给玄宁买了几身衣服,找了医馆给他疗伤。
我没养过小孩,对玄宁稀罕得不得了,每天对他嘘寒问暖。
他果然……
完全不搭理我。
想了一夜,我忽然灵光一闪,下了决定。
我要让他感受到来自师父的温暖!
我跟系统要了一份菜谱,虽然我没正儿八经地下过厨,但应该没什么难度。
撸起袖子进了厨房,我笨拙地烧起柴火,而后一股脑把砧板上的东西倒进锅里。
肯定能成!
利索地盖上锅盖后,我喜滋滋地蹲在一旁。
余光正好督到玄宁路过,我一把拉住他。
「你别走,师父给你做好吃的!」
玄宁闻言扫了我一眼,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,但还是站在了一旁。
我自信挑眉:「瞧你瘦得,等着,师父给你加餐!」
过了一会,玄宁微微蹙眉,指了指灶台:「有怪味。」
这小孩还是这么惜字如金。
我吸了吸鼻子,随后摆手:「肯定是你闻错了,怎么可能会……」
突然。
轰!
一声巨响,火光冲天,浓重的黑色烟雾霎时弥漫开来。
锅盖咕噜噜地滚到玄宁腿旁。
「……」
窒息的安静。
我僵硬地抬头,和面无表情的玄宁对上了视线。
4.
玄宁大多时候都是沉默的,也从不开口叫我师父。
他像只炸毛的小狮子,时刻展示尖牙,警惕着周遭陌生的一切。
包括我。
毕竟完成任务才能回家。
我开始教玄宁如何感受灵气,调动它引进体内。
他的根骨出乎意料的普通。
又或许是身体亏空,玄宁入门的速度出奇的慢。
「系统,按照他这龟趴的修炼速度,最后是怎么成为令人闻风丧胆的大反派?」
系统不置可否:【你后面就知道了。】
果然,这小孩很倔,每天从天亮打坐到天黑,中间连喝口水的歇息时间都没有。
我大为惊叹。
许是看出我对他没有恶意,他慢慢对我放下了戒备。
他问过我:「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?」
「只是兴起想收徒弟罢了。」
他显然没信,定定地看了我一会。
玄宁的眼珠很黑,深处似乎藏着片死气沉沉的海,透不进光。
我还记得他第一次叫我师父是什么时候。
我有一个花瓶很宝贝。
那是我穿到这个世界,第一次杀妖兽收到的谢礼。
我一直带着它,时不时擦擦上边的灰尘,往里倒腾喜欢的花。
那是一个灰蒙蒙的雨天。
玄宁这个小崽子站在门外,浑身湿透也不进来。
我推开门时,就看到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。
他低着头,嗓音沙哑:「我会赔你的。」
雨水顺着他的额发滴落,或许是冻着,嘴唇苍白得吓人。
我没有回答,目光落到玄宁垂在身侧的手。
他的手紧紧地,僵硬地攥着破碎的瓷片,甚至有刺目的血混着雨水往下滴落。
我知道,他想说的是「不要赶我走」。
我蹲下来,一点点掰开他的手指,拿开碎瓷片。
「疼吗?」
玄宁愣住,一点一点红了眼眶。
「师父,疼。」
5.
这年头可怜的娃还真多。
我是在河边捡到南画的。
小小女孩浑身湿透,紧紧闭着眼,胸膛几乎没了起伏。
我心疼地用衣服包裹着把她抱起:「就她了。」
系统一愣:【宿主,你确定?】
我也愣住了,不好的预感瞬间涌出:「不会吧……」
【没错宿主,这也是个反派。】
我目光复杂地盯着怀里的小女孩。
蜷缩成一团,脸色苍白得吓人,露出来的手臂有青紫的伤痕交错。
我叹了口气,摸了摸她冰冷的小脸蛋:「就选她了。」
我用灵气维持着南画的体温,找了间医馆给她疗伤,顺便抓了点药。
回去的路上,系统终于憋不住:【宿主,我发现你收留的都是些可怜的孩子。】
【但你也知道这样会拖累任务进度,为什么还要这么做?】
为什么呢?
「沈离,你不要这么不懂事!」
「沈离,你不是我们亲生的,有什么资格要求那么多!」
「那是你弟弟啊!」
「滚!滚出去!」
每一句话都跟刀子一样狠狠划开心脏。
我笑了笑,替南画理了理头发,没有回答。
不被选择的痛苦,这些孩子不用跟我一样再经历一遍。
6.
南画醒了之后,像一只对周身环境充满不安的小兽,看人的眼神一直是怯怯的。
说话时也从来不抬起头。
不论走到哪里,都要亦步亦趋地拽着我的衣摆。
我叹了口气,弯腰想摸她的头,却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。
小南画立马蹲下,把手紧紧护在头上,嘴唇煞白,身体发着抖:「我会很乖的,不要打我……」
我愣在原地。
心脏霎时间像被一把钝刀捅过。
【宿主……】
系统在这时候犹豫地出声。
我艰涩地出声:「她发生了什么?」
原来,南画的母妃原本是盛极一时的宠妃,后来被陷入了冷宫。
受尽宠爱的南画也在一夜之间失了宠。
南画的母妃也精神失常,成了闻名皇宫的「疯妃」。
落井下石宫人的白眼、疯妃的虐待成了小南画的家常便饭。
后来,她被疯妃得罪过的妃子偷出宫,想把她溺死在宫外的河里。
许是那宫人最后心软了,又或是不想背上孽债,最终还是留了南画一口气。
说完后,系统叹了口气:【宿主还是不要碰她了,她有心理创伤。】
我垂眸静静看着蹲在地上不断颤抖的小人儿,缓缓蹲下。
我轻声喊她:「小南画。」
她仍紧紧抱着头:「不要打我,不要打我……」
我攥紧手指,又轻轻喊了一声:「小南画。」
南画的身体一僵,还没有动作。
我耐心地看着她。
过了许久,她极慢地、小心翼翼地放下手,怯怯地抬起眸子。
忽然,她瞪大眼睛。
我把她轻轻拥进怀里,拍了拍她的背:「不怕,师父在。」
霎时,有温热的液体滴到我的脖颈上,我能感受到后背的衣裳被缓缓攥紧。
怀里低低细细的抽噎声慢慢变成了嚎啕大哭。
「师父——」
「我在。」
7.
南画好歹对我亲近了些,但晚上还是不敢一个人睡。
我帮她留住灯要走的时候,衣摆处总会一沉。
一低头,果不其然,是一只微微颤抖的小手。
南画小小的半张脸都被被子盖住,只露出一双眼睛,眼眶发红。
仿佛只要我拍开她的手,盈在眼眶里的眼泪就会在下一秒掉下。
这时,我只能无奈叹气,重新坐回床沿。
自己捡的小崽子自己负责吧。
南画眼睛一亮,小心翼翼地勾住我的手指。
在现实世界连孩子都没有的我,只能笨拙地哼着歌,轻拍她的背直到她睡着。
银子不是万能的,但没有银子万万不能。
特别是养了两个小家伙之后。
银子花光了,我只能按照系统的指引,外出接除妖除魔的委托赚赏金。
偶尔任务地点有点远,带上两个小家伙又太危险,我只能让他们待在山上租下的小院里。
听完我的话,玄宁紧紧蹙眉:「你不会是想一个人走,把这个拖油瓶丢给我吧?」
「……」
拖油瓶?
听到这话,原本因为告别依依不舍的南画霎时收住眼泪,定定地看着玄宁。
我沉默几秒,略带无奈:「玄宁 ,她是你师妹。」
玄宁双手抱着胸:「那又如何?」
我装作没听见,拍了拍他的肩膀:「南画晚上不敢一个人睡,就拜托你陪着她了。」
玄宁瞪大眼睛,脸色瞬间垮下。
见他还要说什么,我连忙摆摆手转身就走。
……
我出门后。
院里只留下玄宁和南画大眼瞪小眼。
玄宁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南画,神色冷淡:「你最好不要惹事。」
没等南画说话,他的手在南画头上比划了比划。
还不到他肩头。
南画瞬间瞪大眼:「你、你……」
玄宁挑了挑眉:「看来不仅矮,还是个小结巴。」
「!」
一向安静的南画被气到脸红,她用力地跺了跺脚。
「我要跟师父说!」
玄宁嗤笑一声:「告状鬼。」
!
南画瞬间攥紧拳头。
晚上。
玄宁一身玄衣,漫不经心地抱着剑,倚在南画卧房的门框上。
南画记仇得很,把枕头用力朝他砸去:「你出去!」
玄宁随意地偏头躲过:「你以为我想来?」
接下来的一个时辰,南画砸了又砸扔了又扔,都被玄宁轻松躲过。
等她筋疲力尽,玄宁还是毫发无损,连脚都没有挪动半分。
玄宁好整以暇地靠在门框上,似乎还想看她要耍什么花招。
太讨厌了!
烦死人了!
南画气得剜了他一眼,随后把头蒙进被子里不再理会他。
玄宁见状挑了挑眉,哼笑一声,抱剑靠去了屋外的墙上。
半夜。
南画紧闭双眼,额头上满是冷汗。
她脸色白得吓人,不安地呢喃:「不要打我,不要打我,我错了我错了……」
门外的玄宁霎时睁开眼,蹙起眉头。
陷在噩梦的南画身体开始微微颤抖:「不要、不要……」
咚咚咚。
忽地,叩门声把她惊醒,她猛地坐起身。
这时,屋外传来声音:「安静点,吵到我睡觉了。」
嗓音清冷,不掺杂什么情绪。
还是令人熟悉的讨厌。
南画磨了磨牙,恐惧瞬间被一扫而空。
砰的一声。
枕头又一次被丢了出去。
「你才是吵死了!」
8.
我回来时,就发现气氛不太对。
推门进去,里头安静得过分。
玄宁和南画各自占了屋子的一角,冷眼看着对方。
看到我,南画扑了过来:「师父!」
我接住她,温声问道:「这是怎么了?」
南画霎时鼓起脸,朝玄宁在的角落狠狠剜了一眼。
玄宁淡淡扫了她一眼,没有理会。
南画更气了,她朝我撅起嘴:「师父,我也要修炼!」
我挑眉,视线游走在两个小家伙之间。
看来我不在的时候这两个小家伙发生矛盾了。
我摸了摸南画的头应下,抬头就看到玄宁抱着剑要往外走。
「玄宁。」
我叫住他,朝他招了招手。
玄宁顿住,犹豫了一会还是走过来。
我轻轻揉了揉他的头:「你把小画保护得很好,多谢。」
玄宁身体肉眼可见地僵住,嘴唇抿成一条线。
反应过来后,他连忙偏头躲了躲,抱着剑匆匆往外走。
发丝下的耳朵红得滴血。
我笑眯眯:「真可爱啊,是吧系统?」
我很早就发现玄宁是个小傲娇。
系统无奈的电子音在脑中响起:【……宿主,你还真是喜欢逗他。】
9.
我偶尔会让玄宁和南画下山赚点银子。
但是那天,直到桌上的晚饭凉了,玄宁还是没有回来。
南画咬着筷子,蹙起眉头:
「那个讨厌鬼怎么那么慢?」
我不安地走到屋外,抬头看着暗下来的天色。
往远处眺了眺,还是没有看到那道玄袍身影。
外头飘着细雨,我回屋拿上伞,牵住南画的手:「走,我们去找玄宁回来吃饭。」
南画小声嘟囔:「害我这么晚了还没吃上饭,回来我一定要跟那个讨厌鬼算账。」
我没想到找到玄宁时是这么个场面。
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几具尸体。
玄宁背后的袍子撕开了一道大口子,可以看到外翻的皮肉,鲜血淋漓。
尸体和玄宁的血水顺着雨丝往下淌,染红了地面。
玄宁的脸溅上了几滴血,他就这么垂着眸子低头站在那里。
在想什么不知道,但是看起来挺吓人的。
「玄宁。」
我撑着伞站在他面前。
听到声音,玄宁瞳孔紧缩,手指微不可察抽搐了下,脊背一寸一寸地僵住。
许久,我才听到一声很低很低的「师父。」
「嗯。」我平静地看着他。
他攥紧手指,指骨用力到发白:「……你会怕我吗?」
眼眶泛着红,下颌绷紧,肉眼可见的紧张。
我不禁失笑,拍了拍他的头。
他乖乖低着头,没有反抗这个平时总是闪躲的动作。
害怕什么?
我只看到,我养了很久的一个小孩,掉进了很深很深的海里。
他努力伸着手,他在害怕,他在喊救命。
【……宿主,你不要误会他,他是为了自卫。】
我知道。
我亲眼看着玄宁长大的。
我怎么会误会我养的孩子呢。
玄宁喉咙滚了滚:「师父,我……」
我摇摇头打断他的解释,把伞递到他手里。
触碰到手指,我才发现他的指尖冰凉得吓人。
「走吧,回去疗伤,麻烦你给师父和小画打个伞。」
看着少年一脸茫然的样子,我不禁扬了扬嘴角。
南画鼓着脸颊,不满地拍了玄宁一巴掌:「喂,别走神,把我和师父淋到了怎么办。」
语气一如既往,没有半分因为玄宁身上血腥的恐惧。
玄宁回过神,连忙把伞倾过来。
「你也真是的,打完架就快点回来,为了等你,我现在都还没吃饭。」
没管玄宁的愣神,南画继续嘟囔:「就你那点三脚猫功夫还敢看不起我,这下好了,还得花银子给你买新袍子,一点用都没有。」
玄宁眉心跳了跳,督了一眼南画的小身板。
南画霎时瞪大眼睛,叉起腰:「看什么看!我修为只是暂时不如你!你自己看看你现在的熊样!」
我笑眯眯地看着又恢复精力的两个小家伙。
玄宁。
不要害怕。
总会有人站在你身后 。
「走了,小画、玄宁。」
「走了,讨厌鬼!」
10.
我又梦到他们了。
我是被领养的。
那是一个很冷的冬天。
我躲在门后,看着其他人脸上挂着雀跃,扑进一个个大人的怀里。
我垂眸安静地看着脚尖。
「这孩子是不是不会笑?」
「也不爱说话,真奇怪。」
「去看看其他孩子吧。」
「……你好奇怪啊,我不跟你玩。
院长阿姨也叫我多说话多笑,不然没人会喜欢我。
我抿了抿唇,扭头要往里走。
一抬眼,却撞上了一双笑盈盈的眼睛。
她蹲下来,笑着看我:「跟阿姨走吗?」
我愣愣地看着她。
……不行。
她会失望的。
我会再被领回来的。
不行。
但是脚却挪动不了半分。
我艰涩地张了张嘴,却发现没发出半点声音。
快拒绝啊。
快。
忽然,脸上传来温热的触感。
她用脸碰了碰我的脸,皱起眉头看一旁的男人。
男人连忙解下围巾,蹲下来轻轻地给我围上。
他也笑着看着我的眼睛:「小离愿意跟我们走吗?」
好暖和。
但是为什么,心脏好难受,眼睛也好难受。
鼻头传来陌生的酸意,我愣愣地点了点头。
「嗯。」
……
和以前的很多次都不一样。
没有失望,没有后悔,没有生气,只有对我的关怀和爱意。
欣喜如藤蔓在心里疯狂抽条,密密麻麻攀上心脏。
我终于找到家了。
「呀,我们小离也爱笑了。」
是啊。
「小离笑起来真好看。」
嗯嗯。
「爸爸妈妈会永远爱小离。」
……是吗?
那为什么他出生后,就什么都变了?
我沉默地站在墙角的阴影处,静静看着他们逗着怀里的沈亦白。
「我们家小白真乖。」
「真可爱,比小离还爱笑呢。」
……
「小离,小白太闹腾了,爸爸妈妈要照顾他,你自己去上学吧。」
「小离,去帮忙提一下小白的蛋糕。」
「诶小离,我们是不是忘了给你过生日了?」
「不好意思啊,只给弟弟带了,忘了带你的了。」
幸福的高塔堆积到塔尖,最后彻底崩塌。
「沈离,你不要那么粘人。」
「沈离,你太自私了!」
……
刚到我膝盖的沈亦白摇摇晃晃地站着,用手推了推我:「出、出去!」
许多破碎的片段和声音混乱地闪过。
像是黑暗沉闷的深海,压得人喘不过气,要把人溺死在里面。
汹涌的记忆洪流到最后却汇成两道身影。
我眯着眼看去。
南画招着手,轻快地笑着:「师父!」
玄宁抱着剑,嗓音清冷:「师父。」
眉眼微舒,我笑着点头:
「我在。」
11.
我带着玄宁和南画按部就班地修炼着。
两个小家伙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总是争锋相对,闹腾得鸡飞狗跳,就连修炼也非要快对方一截。
看着两个小家伙努力打坐的背影,我无奈笑笑。
或许是先前生活环境不好,玄宁和南画身体都有些亏空,我经常会下山寻些灵药灵丹回来。
看着他们日渐红润的小脸蛋,成就感和自豪感顿时涌上心头。
这期间也发生了一些让我哭笑不得的事。
我在山下偶然捡到了一只受伤的猫儿。
穿越前我就爱猫,于是我把它带回山上好生养着。
忽然有一日,我在山上怎么都找不到猫儿,于是让玄宁和南画帮我找找。
那日晚上,玄宁和南画都没有回来。
我担忧地问系统。
系统让我放心,却又神秘地不告诉我他们在做什么。
听到两个小家伙都很安全,我也不再追究。
第二日推开门,就看见南画手里抱着猫,玄宁抱着剑站在门口。
两个小家伙脸上都有几抹灰,发丝被清晨的露水打湿些许。
南画踮着脚把猫放到我怀里,玄宁在一旁微皱眉头:「师父,你别再让它跑那么远了。」
南画难得没有反驳,而是连忙点头:「是啊师父,别再让它乱跑了,我们找了一夜呢。」
我看着怀里的猫儿微微愣神,掀起眸子,没有错过两个小家伙眼中齐齐闪过的紧张。
系统感慨:【宿主,原本那只小家伙乱跑掉进了山上猎户的陷阱被尖刺扎穿 ,这是他们跑到山下的市集找了一夜才找到了一只外形一样的。】
我知道。
我怎么会认不出自己养的猫儿呢。
小猫轻轻「喵」了一声,茫然地抬头。
我笑着摸了摸猫儿的头。
蹲下来,我把两个小家伙拥进怀里:
「多谢你们帮我找回小猫,辛苦了。」
12.
小孩子长得真快啊。
一眨眼,玄宁和南画都和我肩膀一般高了,两人的修为也越来越高。
像是被玄宁忘记,他除了刚被我捡回来的时候,后来再也没提过报仇的事。
南画也从来没提过自己过去的事情。
我掐指算了算,叹了口气。
「疯妃」,也就是南画的母妃,寿命无多了。
天气很好,我和南画趟在院子的竹椅上晒着太阳。
冬日的暖阳晒得人懒懒的。
我舒服得眯起眼。
「小画啊。」
「诶,师父。」
「想回去看你母妃吗?」
南画怔了怔,偏头看我。
「……师父。」
「你母妃寿元无多了。」
话音落下后,是许久的沉默。
我看着院子里的树叶打着旋落下,耐心地等着南画的回答。
「我恨她。」
是南画闷闷的声音,带着哭腔。
南画用手遮盖住眼睛,咬着牙倔强地又重复了一遍:「师父,我恨她。」
眼泪从她的指缝滑下。
我在心里叹了口气。
我知道,毕竟南画背上至今还残留的伤疤就是她造成的。
南画差点被溺死在水里根本上也是因为她。
她是在每个日夜惊醒南画的噩梦。
但是啊。
你知道吗小画。
恨一个人是不会掉眼泪的。
13.
拜托玄宁看好家后,我带着南画下山。
我在自己和南画身上施了小术法,常人不可见。
一路上南画都抿着唇没有说话。
到了皇宫门口。
她仰头看着牌匾,迟迟没有迈步。
我揉了揉她的头,把她的背轻轻往前推。
「别怕,师父和你一起进去。」
进了宫门,南画恍惚地看着周遭。
这是她长大的地方,也是她受苦的开始。
像是对每一条路、每一个拐角熟悉到骨子里,没一会儿,南画就带着我站到了冷宫的门口。
殿外的朱红已经剥落了不少,墙角长满了杂草。
这是一块无人问津的地方。
路过的宫人无不是低着头匆匆而过。
南画愣愣地把手放在门上,迟迟没有动作。
我替她推开了门。
抬眼忽而对上了一双浑浊的眼睛。
那是穿着发白宫装的女人,头发有些许杂乱,眼角已经攀上了皱纹。
但从五官仍可以看出年少时必定是极为惊艳的美人。
看见我们,她咧开嘴:「你们是来找我玩的吗?」
眼中全是疯癫之色。
南画往前走了一步,眼神复杂:「你还记得我是谁吗?」
容妃歪了歪头:「你是皇上吗?」
她突然朝南画走来,握住了她的手,欣喜地叫道:「皇上,你终于来看我了!」
南画愣住了,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。
过了会,她才艰涩地出声:「你还记得你有一个孩子吗?」
「孩子?」
容妃瞪大眼睛往后退,尖叫道:「孩子?让我失宠的那个贱人?!」
「不、不、不!我没有孩子!皇上,我没有孩子!!」
「她早就死了!对,早就死了!!」
南画僵在原地。
突然,她冷冷地笑了一声:「对,她早就死了。」
「师父,我就不应该来。」
她毫不犹豫地扭头往外走。
我看着被她的背影以及被她掐出血的掌心,叹了口气。
「容妃,非要这样吗?」
容妃歪着头:「你是来找我玩的吗?」
我平静地看着她:「别装了。」
她就这么定定地看着我。
许久,她的嘴角一点点撇下,眼睛也渐渐恢复清明。
她淡淡道:「你怎么看出来的?」
我没有回答,而是问:「就这么想让南画恨你?」
她抬手理了理头发,反问道:「她现在不是也过得很好?」
我皱起眉:「你就这么确定?」
容妃嗤笑一声:「掌心白嫩,没有茧子,一身布料也是极好的,能差到哪里去。」
果然,她刚纲握住南画的手,不只是单纯为了扮演疯癫。
「你快死了,还想让她继续恨你吗?」
她无所谓地扬起唇:「那又如何?我以前确实疯了,差点害死她的人也是我,恨我又有什么错?」
「将死之人,又何必给她留什么念想。」
「我听到她喊你师父,是你救了她?」
我点头:「是。」
咚!
重重的一声闷响。
我蹙起眉头,闪身要躲开。
忽然却发现动弹不得。
容妃双膝着地,头重重磕在地上。
「不求她过得多好,只愿你让她远离这吃人的皇宫,一生平安。」
咚!咚!
又是重重的两声闷响,一抹刺眼的红出现在碎石上。
她抓住我的腿,就这么维持着头伏在地的动作不变。
似乎在等着什么。
我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。
我闭了闭眼,努力平稳住声线:「我答应你,会有人护着她此生平安。」
她终于松开手,抬起头,血顺着她的脸滑下,她不在意地抬手抹去。
这位少女时曾盛极京城的女子弯起眼角,此时笑得柔和:「你就当我无耻吧,多谢了。」
一踏出门,我就被南画扑了个满怀。
她紧紧地抱着我,把头埋在我怀里,声带着哭腔:「师父。」
容妃低估了修炼之人的耳朵。
我回抱住她,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。
小画,你看,你不是没有人要的孩子。
一直有人爱着你。
14.
接下来的日子,南画每天都会消失一段时间。
我知道,她去冷宫的暗处悄悄陪着容妃了。
容妃下葬的那日,我去了。
她的面容很安详,全无平时的疯癫样,嘴角似乎还挂着笑,仿佛只是睡着了。
那日,玄宁也像是察觉到了什么。
哪怕夜里南画喝醉了,非要拉着他也到屋檐上喝酒,他也没有反抗。
南画醉醺醺地问:「讨厌鬼,你娘长什么样啊?」
玄宁只是喝了一口酒,没有说话。
南画也不指望他回答,而是自顾自说着:「有我娘好看吗?」
「我跟你说,我娘以前可是京城最漂亮的美人呢。」
「他们都夸我的眼睛漂亮,嘿嘿,那是随了我娘亲的。」
「你说我父皇他……呸!他不配当我父皇,你说他怎么能忍心这么对我娘亲呢?」
「我娘亲就是被他逼疯的,以前,我娘亲最温柔了……」
玄宁只是也躺在屋檐上,垂眸静静听着。
「你说他凭什么啊……」
眼泪滑过南画的眼角,她抬手遮住眼。
「呜呜呜讨厌鬼你不许转头,丢死人了。」
15.
日子就这么晃晃悠悠地过。
我每日监督监督南画和玄宁修炼,听着他们每日的拌嘴,时间过得倒还挺快。
直到有一天,南画救了一个受伤倒在山下的人。
估计是被追杀了,身上都是伤,看起来怪可怜的。
我看着床榻上那张俊俏脸:「……」
不会吧,这么巧。
「系统,这个不会是……」
【没错宿主,就是男主。】
……这该死的剧情吸引力,南画随手捡的人居然就是男主江昭。
剧情里南画对江昭一见钟情,爱的死去活来,甚至最后强取豪夺,把男主压上床,最后被男女主合力斩杀。
……看不出来我们家小画这么大胆啊。
我在心里默默感慨。
担心南画又做出什么傻事,我小心翼翼地去试探她:
「小画啊,你有没有觉得你捡回来的这位公子挺俊俏的?」
南画皱起眉头,看起来像在努力回想江昭的脸:「好像是这么一回事?」
坏了,上心了!
我更加担忧了,轻声道:「那你对他可有什么想法?」
「想法?」
南画一脸疑惑,随即瞪大眼睛:「师父!你不会是看上那小子了吧!」
我连忙摆手。
「难道师父您是担心他会赖在这里不走?」
南画柳眉一竖:「师父放心!他伤好了我就把他赶下山,绝不会让他多花我们一两银子!」
我:「……」
是、是吗?
感觉哪里不太对劲。
好些日子过去,江昭的伤好得七七八八,却还说浑身都疼,哼哼唧唧赖着不走。
南画直接把他赶出门。
江昭委屈地来找我辞行,顺便幽怨地夹带私货:「前辈,南画是不是看不上晚辈?」
我愣住,张了张嘴。
正要说什么,就见他一脸正气地拱手:「定是晚辈修为还入不了她的眼,待晚辈大道有成,再来上山求娶南画。」
在南画和玄宁的争锋相对下,男主此时的修为在她面前确实还不够看。
我讷讷点头。
一旁的玄宁抱着剑,不解地看着江昭的背影。
他拧起眉头:「师父,他疯了吗?」
话音刚落,一颗石子疾射而来,直冲玄宁的面门,紧接着是南画气急败坏的声音。
「滚啊讨厌鬼!」
16.
玄宁近些日子越来越早出晚归,也越来越沉默寡言。
我和南画都察觉到了不对劲。
每次南画想逮住他问话,都被他远远避开。
【宿主,他……】
系统跟我解释了一遍玄宁的身世。
【宿主,你要阻止他妈?】
我摇摇头:「既然他选择不告诉我,那我就不去问,玄宁自己心里有数。」
直到有一日,玄宁来找我。
「师父。」
他弯腰拱手,语气颇为郑重。
我惊奇地放下手中的书:「怎么了?」
「弟子要下山,前来辞行。」
玄宁从没有主动要求下山过。
我失笑:「下山便下山,不必如此郑重,打算下山几日呢?」
玄宁忽而抿住唇,垂眸看着地面。
我偏了偏头:「嗯?」
「师父,弟子大抵……不会再回来了。」
砰!
杯盏被我不小心碰倒,碎了一地。
我定了定神:「能告诉我为什么吗?」
玄宁到最后还是没有回答我。
只是说:「没有师父便没有今日的玄宁,师父的再造之恩我会铭记一辈子。」
……
我和南画并肩站着。
看着玄宁下山的背影,南画不解地蹙眉:「师父,他真的说他不回来了吗?」
「嗯。」
「为什么啊?」
我叹了口气,揉了揉南画的头:「他也没告诉师父。」
系统犹豫道:【宿主,他走了之后,你的任务怎么办?】
其实我大抵能猜到玄宁下山要干什么。
「他会回来的。」
17.
玄宁走后,南画每日除了修炼打坐,就是坐在树上眺望着远处。
她托着腮:「唉,师父,讨厌鬼走了之后山上都清静了好多。」
「师父你说,他真的不会回来了吗?」
嗡!
挂在我腰间的玉佩突然开始发热,发出刺目的亮光。
到时候了。
我抬起头,笑着朝南画招手:「小画。」
「走吧,我们去找玄宁。」
……
一身白袍的高大男子眯着眼,剑尖直指玄宁的心口:
「你师从何人,为何要杀我,可是受人指使?」
周围黑压压地围着一群身着白袍的的正道子弟。
玄宁吐出一口血沫,死死地看着他,眼中一片死寂。
「不知好歹。」
白袍男子冷笑了声,就在他脚下刚想用力碾碎玄宁的指骨时,一道清冷的嗓音打断了他的动作。
「凌云道兄留人。」
玄宁瞳孔猛然紧缩,眼尾猩红,原本死寂的眸子顿时翻起波澜。
凌云眯起眼看我:「你是何人?」
我挑眉,指了指玄宁:「他师父。」
玄宁霎时剧烈挣扎着要站起来:「不、不是……」
声音哑得吓人。
凌云冷冷地扫了他一眼:「你要救他?」
周围所有弟子霎时齐齐举起剑指着我。
我笑出声:「道兄好大的阵仗。」
「你可知我是谁,你徒弟可是要杀我。」
我一伸手,玄宁的剑飞到我手里。
我懒懒地挽了个剑花:「谁不知凌云仙君的大名?」
一宗之门的宗主,修仙界只差一步就能飞升的赫赫有名的大能,也是出了名的清正公允。
但是,也是个畜生。
我轻笑一声:「你的弟子知道你做过的那些事吗?」
感受到凌云眼里的凌冽杀意,南画悄悄扯了扯我的衣摆:「师父……」
玄宁踉跄地站起把我挡在身后,眼神狠厉地盯着他:「师父,你快走。」
担心我打不过他,不想连累我,所以才不告诉我?
凌云快要闭关了,万一渡劫成功飞升,那玄宁就再也没有报仇的机会了。
虽然几乎是必死之局,但这是他最后的机会。
我在徒弟眼里就这么没用吗?
系统担忧道:【宿主,他的修为可不弱,需要我帮忙吗?】
【放心,我打的过,多谢你那块检测玄宁状态的玉佩。】
我无奈地越过玄宁,扬起嘴角:「看好了玄宁,师父教你,剑是这么用的。」
……
周遭的土地像是被犁过一遍,苍穹的云也被轰碎。
轰!
最后一下,我把凌云压在地上,脚踩在他肩膀上。
南画、玄宁和身周所有宗门弟子都愣愣地看着我。
系统震惊得说不出话:【宿、宿主……】
【早说我打得过了。】
许是穿越前修仙小说看多了,又或是我真的根骨惊奇,来到这个世界后,在修炼上我就没遇到过瓶颈。
我把剑递给玄宁:「来。」
玄宁眼底早已一片赤红,眼里翻涌的恨意几乎要溢出来。
「畜生,死。」
凌云在十年前折辱了玄宁的娘亲,又虐杀了他爹。
当时的他看着小玄宁眼底的恐惧和恨意,偏偏又恶趣味地留了他一命。
外表风度翩翩的仙君,内里却是腐烂得发臭的朽木。
看着最后一剑狠狠刺进凌云的心口,我挑了挑眉,看向身周:「还有谁要上?」
没有人敢出声。
我理了理玄宁的头发:「这回可以跟师父回去了?」
南画狠狠踹了一脚凌云的尸体:「呸!」
「走啦讨厌鬼,快回去帮师父赚银子!」
18.
自从那日之后,南画看我的眼神愈加崇拜。
她拖着腮,两眼放光:「师父,你是不是就是传说中隐世的仙人?」
我无奈地把她的脑袋往后推:「快去修炼,玄宁修为好像要超过你了。」
南画霎时瞪大眼,匆匆往外跑:「不讲武德!」
我失笑,悠悠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。
系统突然出声:【宿主,你任务已经完成了。】
我喝茶的动作愣住。
「……为什么这么快?」
许久不见的透明面板弹出来:【隐藏任务:反派黑化值清零。进度:百分百。】
我失神地看着那几行字。
【放心吧宿主,我看了他们的成长轨迹,他们不会再有原结局的下场,而是会站在修仙界的顶峰,受人敬仰。】
我垂眸看着茶水,轻声道:「再让我留几日,可以吗?」
【好。】
自从几年前我炸了厨房后,烧火做饭就被玄宁和南画承包。
厨房被玄宁严防死守着不让我进。
这回,我左看又看,偷偷溜了进去。
突然。
「师父。」
我吓得一激灵,回头一看是南画,顿时松了口气。
「是小画啊,来得正好。」
我揭开锅盖,雾气升腾。
我捞起面条盛进两个瓷碗里,在上面卧了个蛋:「去把玄宁也叫过来吧。」
玄宁来了,他愣住:「……长寿面?」
我挠挠脸:「我也不知道味道如何,你们将就一下。」
其实我也想炒几个菜,想起前车之鉴,犹豫了一会也只能放弃。
只能倒腾一下比较简单的面条。
南画捧着碗,奇怪道:「今天不是我的生辰啊,难道是讨厌鬼的?」
玄宁摇了摇头。
「给你们提前过嘛,快吃快吃,待会面该凉了。」
当了这么久的师父,一顿饭都没给你们做过。
怪不好意思的。
以后的路,你们要自己走啦。
玄宁,南画,要好好照顾自己。
19.
找了个闭关的借口,我跟着系统回到了现代。
回来后,我恍惚了好几个月。
总是在不经意间叫玄宁和南画的名字,在周围空荡荡,很久都没有回应后,才慢慢地回神。
工作后,我就搬出来自己住,只是每个月会照例回去吃一顿饭。
在出租屋翻找许久后,我才发现不小心把文件落在那里了。
我叹了口气,只能拿上车钥匙出门。
车子停在熟悉的别墅前,我下车按门铃。
门很快就开了,一个脑袋欣喜地探出来:「姐!」
我淡淡点头:「东西落下了,我拿了就走。」
沈亦白愣住,抿了抿唇:「好。」
我进门,环顾了下:「爸妈不在?」
沈亦白跟在我身后:「嗯,他们出差了。」
我回原本的卧室拿了文件,站在沈亦白面前,看着他脸上不正常的潮红,叹了口气。
「那你知道你发烧了吗?」
沈亦白眨了眨眼,不在意地摸了一下额头:「是吗,没事姐,家里还有退烧药。」
是吗?
我皱眉走到客厅,翻出药箱,无奈地看着早已过期的药片。
我拿起车钥匙和文件往外走。
沈亦白小心翼翼:「姐,不再坐会吗?」
我叹了口气:「去给你买药。」
……
我烧水给沈亦白冲药剂。
他坐在沙发上,眼睛亮亮地看着我,没有停过找话题。
我抬眼看他:「沈亦白,你没必要这样。」
沈亦白顿时愣住。
过了一会,他滚了滚喉咙,低声道:「姐,你还在怪我吗?」
许是发烧,他的声音有些哑。
「我知道我小时候做得不对,你还在怪我,对吗?」
沈亦白眼眶顿时红了一圈:「我知道错了,你打我骂我也好,不要生气了。」
半大少年了,怎么还是动不动就红眼眶。
以前我确实怨过,但是也不至于记恨一个小孩到现在。
我无奈地把兜帽扣在他头上:「别多想了,吃药。」
沈亦白乖乖捧着杯子吃完药,突然跑下沙发回卧室,抱了一个东西回来。
「姐,今年的生日礼物。」
我愣住,好半天才揉了揉眉心
今天好像确实是我生日。
我伸手接过:「谢谢。」
沈亦白失落地垂下眼,抿了抿唇:「……姐,你可以把它带回去拆开看看吗?」
其实,沈亦白以前的礼物我都没拆开过,甚至一个都没带回去,全都放这件房子的旧卧室的抽屉中。
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发现了。
玄宁和南画的身影恍惚地浮现在眼前。
说起来,沈亦白跟他们也才一般大。
我以前在跟一个孩子计较什么呢。
我轻声应道:「好。」
去餐馆打包好饭带给沈亦白后,我开着车离开。
某天下班后,才恍然发觉天气已经有点凉了。
是该添置新衣了。
我无奈拐去另一条街。
走着走着,突然左肩被搭上。
隔着衣服能感受到这只手臂上流畅的肌肉线条。
这年头流氓都这么明目张胆吗?
我下意识左肘蓄力要给旁边的人致命痛击。
突然,右肩也被搭上。
左右夹击?!
我忍无可忍。
头顶传来一道清冷的嗓音:「师父。」
!!!
玄宁的声音。
接着是明媚古灵精怪的女声:「师父——」
南画!
听到声音我浑身一激灵,顾不得思考他们为什么会在这,飞快地缩下身子想逃离两人的臂弯。
完了!
现在不跑什么时候跑!
突然兜帽被拎住,玄离似笑非笑:「师父,你跑什么?」
「哼哼,师父,你不是说去闭关了吗,被我们逮到了吧。」
【番外】
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不一样。
我离开的十年后。
「讨厌鬼,师父闭关好久了。」
「我去查看了,师父不在她说的那个秘境里。」
「去找师父吧?」
「嗯。」
……
「喂讨厌鬼,我揪到了一个叫系统的东西,它说它认识师父。」
玄宁淡淡道:「有用吗,没用的话砍了吧。」
【!!!】
片刻后。
系统语气复杂:【真的要去找她吗?你们要放弃现在的地位和修为?】
南画奇怪道:「这些东西有什么用?」
玄宁皱起眉:「别废话。」
【唉,好吧。】
嘿嘿,宿主,我来给你一个大惊喜了。